20080705

長島冰茶




"但當你智慧都醞釀成紅酒,仍可一醉自救;誰都辛酸過,那個沒有"

葡萄成熟時〉詞:黃偉文 唱:陳奕迅






凌晨的旺角無人,西洋菜街的小販也散去了。的士在朗豪坊旁排著隊等候客人。一對一對的男女似醉還醒的站在UA戲院對出。夜深了,有人想著要歸家,有人想著日間的事,然而假若你走去問他,你在想甚麼呢?誰都不能說得準。這時的旺角真像喝酒的感覺。夜色正濃,市聲還有,街道卻比日間時寬了一倍。因為這些的士,你隨時可以放下重重的心靈包袱,走回家好好睡一回;因為有人,便利店燈光通明,即使你在這裡醉死,也未至於會死得無聲無息。

古人說以茶代酒,大概是不想喝醉,就算醉,也是醉一次便算,人畢竟是要清醒的。自小便相信類似直覺的東西。大約是用自己的眼睛,好好觀察身邊的人,例如感到某位老師與眾不同,某位同學特別友善。直覺用於人上,難免要分清楚好與壞,「夾」與「不夾」:用眼睛觀察行為,用耳朵聽見心聲,可是到頭來發現所有的直覺都是錯覺,所有的感覺,都必須醒覺,張愛玲說:人是最拿不準的東西。無聲之中把自己的觀人技能輕輕踩碎,難過避不過。

喝一口長島冰茶,換的是半晚安睡,酒精的麻醉不過一時,說到底有些事總是清清楚楚。我又問自己,自己為甚麼總是對種種不好的感覺深信不疑——憎恨、悔疚和焦慮,為甚麼這些不可以也是錯覺的一種?

我總是這樣期盼著。

有期盼便會有失望,本來它們便是對等的概念。眼下是冰涼的一杯以茶為名的酒,喉嚨一陣的火燒,若無其事——猜不透的命名術。那又如何猜透人與人之間的魔術?要麻木得不計後果,惟一的辦法是,沒有後果。

先達廣場的垃圾箱滿是啤酒罐。不論是雞尾酒、伏特加還是啤酒,還是一樣。街頭上有人說:你便好了,明天不用上班。那麼是不是可以義無反顧的喝得痛快?的士匆匆滑過,大概司機上多走幾回,賺一點錢,天一黑,便遺失意識般匆匆的來來回回。

3 comments:

Anonymous said...

相對於酒,我倒覺得獨立在燈紅酒綠的街頭更讓人醉。從小就很怕在繁囂的街上獨行,望著一張又一張映著或紅或藍霓虹光的臉在自己身邊匆匆擦過,那些不認識的臉就像是虛構似的,整個世界恍若與自己隔了一層看不見的膜,又或是眼看到的只是想像,只消伸手一碰,就會立時化為氣泡,然後再凝聚成另一幅幻像。

每個人都是多面體,有些人是正立方,有些人是多角錐,也有人天生就是個球體。很多時候,我們自以為了解一個人,卻發現那個人不如自己想像。不一定是因為自己看錯了,只是每個人都不是單面性的,在不同的人面前會展出不同的面,即使是簡單如一張白紙也有著兩面,更何況是人?沒有人能完全看清另一個人。很多時候,我們連看清自己也辦不到。

Eric Lui said...

只怕我們相信感覺的時候,到頭來發現是錯覺。

JY said...

对我而言,说起旺角,就是电器、照相器材、体育用品以及满街的人流,对了,还有街市的喧闹声(我每周都要去买两三次菜)。
也许,夜深的时候去会有不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