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23

離開

很想離開香港到另外一個地方工作,這一年,感覺香港好像發瘋一樣——飆狂的、神經質的、脆弱的,彷彿真的有一種末日情緒,在極深的憂楊和歡騰之間,迅速衰老。

朋友都知道我喜歡台北,台北有一種熱情,對文化藝術有一份尊重,可能這僅僅是因為我是一個過客,還未能感到她的痛處。然而走在街道上,至少沒有一種瘋狂的壓迫,途人彷彿踏着自己的節奏;至少,需要寧靜的時候,台北還有大量的咖啡室,不必排隊大門就為你而開;至少台北有受自己國民喜歡的書店,甚至你可以坐在地上,看書,一直地看書;很多很多小店,等候你去發掘她們的創意與熱心。

 我也喜歡北京,可是並不常去。北京給我一種洗淨沿華的感覺,既有歷史氛圍也有文化底蘊。北京人爽朗直接,對藝術追求有一份執意,有一份率性。可是這是多年前的印象了。個人善變,但時代更甚?不知現在的北京是何等光景? 

但是我捨不得。譬如家人的照顧、譬如朋友。然而近年的旅行,我掛念香港的程度愈來愈低,大概是在這個資訊爆炸、急劇求變的小都市,已經容不下一個人停下來享受寧靜的勇氣。很久沒有靜下來去喝一杯咖啡,甚至打開電腦寫下隨想。我們愈是困在自己小小的窩居之中,愈是想逃出去。大概我是在重新細想生命的意義。是的,我想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20120403

電車

風吹過來的時候,還有一點涼意,然而街上的人都慢慢轉穿夏裝。香港的春天並不明顯,然而歲月的年輪,又緩緩地、不急不忙地轉了一圈。搬離港島快一年,還是忘不了香港島的電車。晚上的時候,乘客不多,道路的車也不多,於是電車就穿梭在霓紅舞影之間,成為了城市裡一盞懷舊又流動的燈。

何時我可以像電車一樣,擁有自己的節奏又不脫序;何時我又可以像電車一樣,在有嚴重污染的現代都市裏,依然有膽色開一大片的窗。即使廣告鋪滿了它的身體,卻從不庸俗;即使身邊的車都像瘋了、像神經質一樣追趕着些甚麼,它悠然自得,彷彿不問世事,又默默行走。

它彷彿一直衰老着,但在某一點就停住了,就這樣駛進了永恒的微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