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427

將來


還沒有遇上風,便想到飛翔
還沒有死,就想到哭
還沒有尋找到,便想到失去
我們顯然已經忘記了現在
而只懂拼命去尋找
那遙不可及的
只如退休般安穩的
將來

20100419

繁華盛世

有時的確,看不起這個繁華盛世。

所有的車站都寂寞,所有的車子駛向時間的盡頭,我們像無意識的羊,不住被追趕往前。所有的大廈終歸拆卸,所有的華燈都照亮着,那無法解釋的夜。

地震裏人們,還未來得及張開自己的眼睛,便湮滅於集體的火裏,無聲無息,再無法被召喚,再不能被記起。「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但要找一個人,「扣舷而歌之」,也非易事。不需傷感,我們不過是同類。

明天,我們又把所有的悲傷遺忘,回看股市——不要說數字虛妄,畢竟世界沒有甚麼不是虛妄的。

20100415

小騷動

天色陰沉,情感乾涸,難以名狀的騷動,彷彿在森林裡只有樹,沒有鳥、沒有獸,沒有聲音,沒有氣味——荒謬、古怪,而存在。

白霧籠罩我們的城市,我們本來就被城市籠罩着,天氣不好的時候,我們敏感,很快便感到侷促。但我們知道,雨點是最善良的,這是不會有滂沱大雨的時節,它不過只會把你的窗子糊去一小片、一小片,不貪心的,安份守己。

地板潮濕,室內彷彿下着雨,走過來都是陌生的微笑,冷漠的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建立些甚麼,我彷彿是一棵忘了有根的樹,可能直到缺氧、缺水的時候,才知道過去的自己犯了錯。
天陰,拉長的臉,我低着頭,數算時間,匆忙飄蕩的日子,不要太久。

20100401

我們的喜劇

三月,對我來說是一個變動太大的月份。

【新居】
搬進銅鑼灣,開始了獨立生活。反而很喜歡回青衣的時間,閒時和母親吃早餐,晚上和父親聊天。我深怕他們不習慣,然而我忘記了,可能不習慣的是自己。我和家人的關係起了些微的變化
,這發生在年初一場頗激烈的吵架的陰影之下。然而,一切還好,我希望即使在變,但一切還好。我也喜歡獨自在家的時間,看書、寫作、看電影、Hea......總之是無人干擾的空間。受了傷的話,自己療傷、自己復原。這是因為半夜膝蓋的傷口突然發炎,又紅又腫而來的聯想。幸好是鬧市,人是群居的動物——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會貪戀完全屬於自己的時間和空間。

【學生】
罕有地兩班寫作班也是始於三月終於三月,和學生匆匆而過,才剛記得他們的姓名,課程也告完結。這讓我想起枉費兩字,但這兩個字在人生之中並不特別,於是我覺得這是一場喜劇:不來也不去的喜劇。

到不同的學校教班,所到的對自己來說都是全新的空間,這種感覺有點飄泊不定。寫作班確保了收入的來源,但空暇的時間讓我證實了自己是一個工作狂,沒有工作令我感到不安。這是我今年發現的性格缺陷,我要將之改掉,當是對自己好一點。

【醫神與哥哥】
Eason失了聲,演唱會上突然有幾句唱得極像張國榮。常有一種聲音,說陳奕迅永遠唱不出張國榮的神韻。是真的,是因為我們對於Eason的寄望實在太大(難道我們會這樣要求李克勤和劉華?)但我還是感激,Eason還在唱好歌,如新作"一絲不掛",簡直是"地盡頭"的下集。又想起了"不如不見"和"好久不見",唱出了連哥哥也唱不到的神韻。畢竟他們兩個是不同的人,要一個還在生的人唱出一個已經離開了的人的神韻,太不應該。何必強求呢?

【看書】
寫完論文後,終於有時間看書。看了兩篇村上春樹的短篇小說,其中一篇相當喜歡。我終於可以活在完全屬於我自己的文字世界裏,沒有任何目的,沒有任何責任,只是在文字的建築裡面享受。我還寫了一首長詩,還重拾寫小說的夢。這是論文過後我最大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