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們行走【詩】

後記

《而我們行走》收錄了我自2007年至2011年上半年的詩作。這段時期大部分的詩都是我在浸大中文系當博士研究生時寫的,也有一部分是搬到銅鑼灣區後寫的。然而現在兩者都成了過去,這本詩集裡的詩和上述兩者,有着若隱若現的微妙關係,我也不懂解釋了,就當是一個紀錄,或當是開啓回憶盒子的鑰匙,又有誰會在意呢?

第一輯「空城」。是寫我居住的城市——香港。收了四首,也足夠了,我們的城市很重,但我們並不,城市人的生活是單薄的,都像可憐的蜻蜓,只能用易碎的透明的翅膀飛行,那是經不起沉重的哀歌。誰不輕薄,但誰又無情?我們又不得不把心裡的被壓抑的話說出來。我覺得這些詩像黑色的煙霧,有點污染的性質,於是有了淡藍的月光,算是把污染夢想化了吧。

第二輯「平衡線的對望」。我個人很喜歡這一輯詩,每一節兩行的詩,刻意不着邊際地聯想開去,希望發掘一種由形式結構帶來的張力。這些都是情詩,我會視之為「決斷的朦朧」,有時對人對事解釋並無必要,詩裡的對望,彷彿都是背對背的,而我恰恰喜歡這一種態度。

第三輯「亞熱帶長歌」有兩首所謂得獎詩,都是一些浮動的意緒,我希望營造一種特別的音樂感,希望在這種音樂感裡找到生活裡比較獨特的聲音。現在讀來,覺得這些詩有點「熱」,是一種噪動麼?不安還是傷感?其實我不曉得。那是一個頗遠的自己。我比較喜歡〈而我們行走〉中的四句:「寂寞拉著半透明的長方形盒子/彷彿你拉著我的手,在黑暗裡徐行/這一刻/我們便相愛。」彷彿這種甜甜的情緒,都消失了。

第四輯的詩比較蕪雜,看來是註定被忽略的了。現在讀來這輯詩有點春夏的感覺;第五輯「那棵樹還在」主要是寫家人和成長的種種,是不大敢面對的詩。第六輯「無聲的瘟疫」很大程度受了波蘭詩人辛波絲卡的影響,她那種一針見血,理性充滿關懹,批判又有情味的睿智的詩深深吸引了我,大抵好心的讀者會說這一輯詩有明顯的辛波絲卡的影子,實質上是還沒有脫離她的影響,幾近仿寫。然而,我太喜歡這種語調了,所以便自得其樂地掩耳盜鈴了。

感謝子謙為我寫序,他是一個細心又敏銳的人,我的詩比較內向,一想到要找人寫序,我便想起他了,難得他在百忙之中抽空幫忙,還在每首詩後寫下筆記,香港的詩人都寂寞,有這一幕,簡直是煽情;也感謝昌和淡水,他們二人好像還比我着緊,而且效率大概比我高二萬六千八十五倍,我無言以對,唯有說一聲謝謝——看,連道謝都顯得這麼懶散!最後感謝我的家人讓我成長,給我忍耐和支持,感謝在讀的讀者,就讓我們在這裡,繼續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