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831

Kenting Trip





墾丁相片已經完成update啦,請click這裡

20090829

When I was Stephen Lui

下午本來有約,突然取消,一時無聊看到床頭的小隔裡放滿了舊日記和中學時期的紀念冊。我的第一本日記誕生於1990年,紀念冊則是中四五時期的物件。想起來我真是一個十分遲熟的男孩,看到朋友們真誠又簡單的字句,很早已經懂得直面自己的人生,而我卻只能寫下甚麼:「珍惜是奇妙而崇高的」「人海茫茫相逢已是難得」等陳腔濫調——中學時代總有人要擔當「扮文藝」的角色,不幸我演了這個。

那時我的英文名叫Stephen,名字代表了我的中學時期,一無是處,幼稚懵懂。看到紙上寫著 “To Stephen”,那是跟我說話嗎?聲音尤在耳邊,只是說者早已忘記。

那時很容易拾得的東西,卻離我愈來愈遠,它叫快樂。像練波,像去打一場羽毛球;像到M記談天;像逛葵芳;像到海洋公園。像我第一次去日本,便寫了十版紙。現在做甚麼事可以令我獲得相同的雀躍呢?現在的日記半年才寫一趟。

旅行麼?拍張明信片回來算得是甚麼;談情麼?拋擲寂寞的遊戲從開場到落幕都顯得愈來愈沉悶了。燒光的眼神,要去學怎樣愛,實在太吃力。

但要我做回Stephen,我不能,也不大願意。

人總是要向前走的,經歷就是福氣。我即使懦弱,但也算是敢於面對人生的。只是我漸漸發現,我不易快樂。當我愈渴望簡單,愈相信感覺的單純,一切都會循相反的方向走。

紀念冊上頁頁都是「友誼永固」,又有幾多成真?承諾與祝願,都是虛無飄渺的,所以也不需去苛求甚麼,也不需要傷感甚麼。我對自已說,再任性一點吧,試試會不會全世界的人都討厭你。

現在窗外打雷,實在和我很相襯。


20090829下午打雷

20090827

日曆

在高雄無意間走過舊市場,看到一個很奇怪的日曆掛在柱子上。它有點像縮小了的梯田,厚厚的卻已十分破舊,每頁卻不是被完整地逐頁撕下,層層疊疊的樣子。在不夠五秒的注視裡,我只能感到奇怪,那有人這樣撕日曆的呢。友人在前走,我也無暇停下來為它拍照。一路走著,覺得我總有一天會把它忘記,就像在從前那些旅程裡,我不斷遺忘。最後餘下的就是相片能勾起的部分。

但是我回到香港,並沒有忘掉它。我發覺它太像時間的形狀了。日子每每就是這樣,一天的24小時裡,我們或許只會記得幾小時,我們也無可能把一天完完全全地撕掉。我突然感到,時間好像「顯靈」了,卻恰巧被我遇上了。一種神秘的陰冷。

旅行總是細碎,以片斷的形式進行。它無法重覆,即使到同一處地方,大家的遭遇也會不同。曾經到日本最北的城市稚內,在車站的留言冊裡,找到香港人留下的語句。稚內是一個無人會去的小鎮,沒有好吃的東西,沒有特別的景點,在旭川坐火車到稚內,需時4.5小時,但也有香港人來過呢。會傻的人不會只有你一個。我突然覺得,或許這是一個浪漫愛情小說的第一章。只是這單薄得連第二章也無法細想。他們和我也是香港人,大概他們沒有遇上這場大風雪吧,也不會知道我會看到他們的字句,我留下的字句有誰會看見呢?我一定不會知道,但我還是寫下來,大概是一句:你好嗎?

已忘記的,當然無法記起,要決心記住,也不太難,但要決心忘記呢?就有一點難度了。那日曆,我記得,我還要貪心地、快樂地記下所有的遇見——我還是會選擇做一些比較容易做的事。

20090825

風住哪一邊


抬頭看到
灰灰的電線杆
走在草地上
原來有時
我也希望
知道
在你眼睛裡
可有看到
那藍色的天
白色的雲
也希望知道
你可會把這些
牢牢記住
(攝於台灣.墾丁)
更多相片:http://www.flickr.com/photos/ericlwk/sets/72157622108618830/

20090824

與水族館相遇


水族館是很奇妙的地方,一方面它是封閉的:不過是一個大魚缸;它不過是海洋的模仿,永遠要有教育元素,規範、整齊;但另一方面它是自由的——小孩在成人營造的海底世界裡找到歡樂,從局部裡想像全部。

我看著藍綠色的水光,游動的魚,聽到小孩的笑聲,也聽到成人的嘈吵話,我才剛剛開展的想像,很快又被現實拉回;我剛聽到海洋深處的聲音,又彷彿有一種聲音訴說:這個館也看夠了吧,時間不多。

海洋的神秘我們無從掌握,即使是水族館,也有很多模糊的地帶。墾丁的海生館裡的各大展館,都有一處頗大的觀賞處,遊客可以隔著一大片玻璃看水族館。游魚總是反反覆覆地在我們眼前游來游去。很難怪我們會感到氣餒,因為我們是這樣渺小,抓住了小小的片斷與影像,就急不及待地想著以為可以與海洋相通。

因為海洋的世界與我們是徹底背離的,我們需要大量氧氣,牠們並不;我們本能地喜歡光,光卻會令牠們危險;我們依賴視覺,牠們的世界依賴聲音。

也是因為這些矛盾和背離,我是如此渴望與之遇見,在藍色的背景下,留下模糊的剪影,勇敢地說一句:即使我們如此不同,但我還是喜歡你。

20090817

突然的寂寞

一星期裡,有三天從銅鑼灣回家,坐的也是糖街開出的小巴。這小巴乘了多年了,還是會寂寞。大概是即使在夜裡,小巴不開燈,當它穿過還亮著燈的城市,就有一種浮光掠影的滋味浮起。

也許是我下車之後,還要轉一程車,感覺很長;也許是歸途的記憶,總是顛簸、浮移和孤獨的。孤獨是一時的感受,但寂寞很長久;有人可以享受孤獨,但沒有人可以抵抗和抵受寂寞。

但所有親愛的人,就在我的身旁鼓勵著我。你們令我無權寂寞,但寂寞還是到來,如果你們有事,我會更寂寞更寂寞。

或許寂寞說多了,就不再寂寞。人生和文字一樣,說多了就叫人生厭。生厭,還是比寂寞好一點。

寂寞的寂寞,就是連提都不可以。

明天出發墾丁,放心,我一定可以拾回快樂。

20090814

不再空虛的呼吸

時代的車轟轟地往前開。我們坐在車上,經過的也許不過是幾條熟悉的街衢,可是在漫天的火光中也自驚心動魄。就可惜我們只顧忙著在一瞥即逝的店鋪的櫥窗裡,找尋我們自己的影子。

——燼餘錄.張愛玲

張愛玲是我最喜歡的作家,她生活在倉皇的時代:戰爭、死亡、血。但更重要的是這些在她的作品裡又顯得不算甚麼。在她的作品裡——特別是散文集《流言》,有一種世故的安穩,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實在少見。她永遠平靜,永遠懂得,在沒有自己的時代裡,竟然可以找到自己。

我們的社會確實需要英雄——不單是四十年代的專利,連TVB近來深夜重播的《原來愛上賊》,也是荷李活隱形英雄(即蜘蛛俠)的翻版。然而更重要的或許是那種幻想,幻想平凡的人可以變成影響社會的大人物,可以是你,可以是我。幻想不會成為真實,但它絕對有擾亂真實的能力。戰爭的時代,作家們塑造了無數的英雄。幻想可以振奮人心於一時,但不能長久。張愛玲說,在戰爭的時代裡,我們也要生活。且看她的〈中國的日夜〉,簡直可以看出淚來。

我當然不會排斥《原來愛上賊》,因為我們需要幻想,但更需要的,是張愛玲的那種觸覺。

然而生活在我們這一代裡,又顯得太多了。早上、下午、晚間,甚麼都是生活,連幻想的氣力都沒有。香港人的生活只容許忙碌,不容許空閒,然而可憐的是人們多用忙碌驅走空虛——而空虛反而更多實在。就像陳冠中所說,即使是回歸,對香港人來說,也是甚麼都沒有發生。黃碧雲那「失城的焦慮」,在九七後,是完全沒有。生活是數字:惠康慳得一蚊得一蚊,恒指、外匯、利率、房價。沒有數字的社會會有大恐慌,不懂計算的不是香港人。

人們為計算而自豪,但又有誰有本事可以計算自己的生命究竟有多重?香港的文學人也有不少着重銷量、着重別人的凝視與掌聲——在計算甚麼呢?我不覺得是虛榮,因為除了計算之外,實在沒有甚麼可以做。我看到最空虛的呼吸,最無力的步伐。

很久沒有好好讀書,很久沒有迎接清晨。而張愛玲懂得把我帶回真誠的世界裡——有自己的品味,有自己的向度。我們不需急忙,但至少要向前走走;我們不需驚慌,但至少要懂得萬事皆可失的道理。

20090813

這個夏天,我尚有感覺


灰色逐漸籠罩天空
走在街上,濕透的襯衣
這些年來,空氣漸濁
我的皮膚窒息,肩膀漸沉
然而我卻因而發現
在這個夏天
我尚有感覺

我看見有一尾寂寞的魚
游過勞碌的車站
我看見牠披上螢光綠
穿過大廈與招牌
我看見牠為城市劃下
惟一的彩光

走在路上,戴上耳機
讓封閉的情緒,在音樂裡播放;
被擠熄的心聲,在垃圾箱上復燃

明天太陽照常升起
在早上我掛起剛剛洗淨的毛巾
肥皂的味道飄起
想像陽台上吹來海鹽味的風

我踏著單車,讓襯衣飄起
貪婪地要網住夏天

20090812

20090808

Day to Day

.總覺得暑假很長,可是原來很快已經是八月中。時間過得很快。八月中會到墾丁,但求relax,好好享受假期。無論如何旅行回來以後,也要努力一點寫論文!
.七時起床book場play badminton,心想總可以預訂到香港公園或九龍公園,可是全日爆滿。後來只是用了兩分鐘到中原地圖看看駱克道體育館,回過頭來,場已經沒有了,只餘9:00-11:00pm。然後想荃灣、西環還是觀塘呢?雷光一閃,再不能舉棋不定!唉,生活哲學。
.何時旺角變得這麼恐怖?亂衝亂撞的人——可怕的是在大街上站著不動或走得慢如蝸牛的人好像更多;到處也在排隊——連上電梯也要——雖知電梯的本質是流動。Muji的Fitting Room門外有八個人。大叔吐痰,中學生在西洋菜街"6人攔網",連sales check錯了叫人白等一句對不起也沒有——連笑都慳埋。這個地方,我實在受不了。
.還記得界限街體育館,多人到要在走廊換衫,心慌,覺得香港就黎沉。
.但我還是很愛香港,除了旺角。朋友們,我們tst, cwb見,總之,不是旺角。
.看了《救參九十六小時》(TAKEN),的確是恐怖片——一隻美國野獸為救女兒到巴黎瘋狂殺人之後可以安然回到美國。美國是大哂的,美國的女兒就是最寶貴的。這真是一套徹頭徹尾的恐怖片。
.信用咭還款數字長期高企,購物狂回頭是岸,這趟決心慳錢,方法簡單,就是把錢,在高位掃股票——我想起武俠小說以毒攻毒。如果我需要接濟,請大家同情我。
.每次想看小說的時候,還是想看村上春樹。聽說他又出版了長篇,想買《1Q84》——又買東西?
.就說這麼多,大清早,和父親吃早餐。

20090804

民間力量不滅!




巿民十元決志,反擊政府廿七萬打壓!──本土行動聲明及呼籲

本土行動成員朱凱迪及何來,於零九年七月下旬,遭律政署追討皇后碼頭司法覆核敗訴的廿七萬訴訟費。廿七萬,足以讓朱何二人破產。這是皇后碼頭被拆兩週年,重置爭議未定之際,且是本土運動遍地開花愈獲關注的關頭;港府是否想效法新加坡,以逼人破產一招箝制異見者?


廿七萬堂費 是懲罰是恫嚇

其實天星皇后碼頭保留運動的參與者自零七年八月一日起,一直承受著極大壓力,不斷進出法庭,見證著香港的政治現實:同一條罪名,別人不用坐牢,我們就要坐牢。「廿七萬」絕對有懲罰意味,相比當年盧少蘭就領匯上市進行司法覆核,政府為了加快法律程序、不拖延領匯上市,曾以事件涉及公眾利益為由,不向沒有申請法援的盧婆婆追討訴訟費。皇后碼頭司法覆核申請人明明已獲政府批出法援,但法援制度的疏漏令政府可以鑽空子向兩人苛索正式聆訊前的預備工作費用,那竟然就多達廿七萬。朱凱迪近月開始積極參與保衛新界菜園村、反對廣深港高鐵橫行毀人家園的運動,而運動近月開始廣受關注,更獲得了破紀錄的一萬四千份反對意見書;廿七萬債單恰於此時寄來,對異議份子的「恫嚇」意味撲面而來。

誰都不希望破產,但朱凱迪及何來的個人立場是,他們不怕破產,之後絕對會繼續原有的社會參與,以行動披露及介入我城的不合理現象。而這廿七萬的打壓,本身就會是香港政治及法治史上骯髒的一筆政治迫害,嚴重動搖了香港的法治精神、侮辱了法律制度捍衛公眾利益的本質——朱凱迪及何來將拒絕繳交廿七萬。


二萬七千個十蚊的力量


外界有許多朋友非常關懷朱凱迪及何來,主動提出捐款來幫他們避過破產之禍;在表示感激之餘,本土行動在此呼籲,與其憐憫少數代表「理想」的社會行動者,巿民更應該站到被打壓者的身邊;本土行動認為,我城需要的不是對行動者的更多憐憫,而是對政府的更多怒火。

參考facebook小組熱心網友的提議,本土行動希望提出「十元決志」的構思:

我們的目標募集二萬七千位(或以上)的巿民,請他們每人認捐十元;這十元同時是一個決志,即如果律政司向朱何二人徵收廿七萬的堂費,各位認捐的巿民,就約好一齊把十元掟向律政署,向他們展示我們對於政治打壓的不滿,對於異議者的支持,對於城巿發展失當的滿肚冤憤,對於微小力量結集能撼動大象的信念與熱情。在追債魔掌伸出之前或之後,這群巿民都將是緊密監察政府的力量。

如果有巿民想認捐超過十元,我們不會阻止;但最重要的,是要掟向律政署的十元。政府想把社會集體異議運動的代價壓在貧窮的個人身上,我們就讓他們看到個體集結的力量;政府想用錢來恫嚇人民,我們就讓政府知道,化整為零後,錢也可以成為人民的武器。政府發行的十元硬幣,將變作大衛小子的石頭,擊倒巨人哥利亞。這是一場長期戰役。

本土行動2009.08.03
附:「十元決志」參加方法

大家可以加入「反擊廿七萬秋后算賬 ,一人十蚊掟響律政署」的 facebook group,亦請把姓名、電話及認捐金額電郵到 <10dollars4hk@gmail.com>
留下聯絡是因為,訴訟費有六年追索期,律政署可能避過當下輿論的攻擊而暫不收數,但在未來六年任何一刻捲土重來,同時追計利息。因此我們需要保留認捐巿民的聯絡方式,為了日後的動員。我們的目標是徵集到二萬七千人的十蚊認捐與決志,並會定期透過電郵發送相關的訊息。

聯絡電話:
林藹雲:9742-4440
朱凱迪:6538-5092

20090802

只有前奏


只存在小說中的其中一種不可或缺的魅力,就是預言。然而現實之中,預言那來自神秘的魅力經不起現實鐵證。只有在小說裡,預言是如此被確信甚至成為規條,而這種真摯的確信即使是要面臨毀滅的結局,已足夠讓世界增添一份美麗。

因為我們無法知道結局,但我們的敏銳,促使預言的誕生。

如果我告訴你,你只可以聽到前奏,正曲永遠無法播放;如果告訴你,你只可看序言,最終的一章永遠無法翻閱——那麼你會不會聽這首歌?看這本書?

我創造預言——正曲將會是治療的呢喃之音;我預言:最終的一章,不曾分離。

如果只有前奏,先把它抱住。心不滅——給所有曾經受傷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