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夕新書的名字叫《世界將我包圍》,這也取自楊千嬅《飛女正傳》中的其中一句歌詞,我很喜歡這句話的力度:世界將我包圍,誓死都一齊,壯觀得有如懸崖的婚禮。當然懸崖意象在楊千嬅的新歌《火鳥》中再次出現,戀戀不捨大概是這種「將我包圍」的壓迫感,所以即使林夕專欄集已失去《原來你非不快樂》時的神采,我也買了他新的這一本。
前言
這個月,漫長的學年終於完結了。最開心的是我的兩位學生得獎了。他們不是第一位得青年文學獎的學生,他們與我的聯繫相對較少。我大概會比他們更高興,是因為我教他們的時間並不長,他們卻原來一直在默默地寫,而且更鼓起勇氣參加全港性的比賽,繼而得到肯定。這是給我最大的肯定——並不是要說我教得好,而是我終於在他們心中埋下了文學的種子。當中L同學在上我的課前已經上過寫作課了,她得獎,是可以預料的。我跟她說,她或許會活在前輩的影子裡,不要因為受前輩的肯定而忘卻自己的聲音。和她相處久了,逐漸知道她的性情,我放心了,她不會。然而N同學卻沒有受甚麼寫作訓練。坦白說我對N同學最初的感覺並不深,他坐起來也不大端正,可是他上課的時候很專注。作文呢?還是有一些傷春悲秋的痕跡,他努力,潛質是有,但要很大的進步,才能參加文學比賽。那時,我大膽地用中文課的時間教授兩首流行歌詞和一些詩歌,希望引起那班同學的興趣(當時他們是中三),上堂的反應依舊還是很一般,感覺上他們並不能感受甚麼,但原來他們默默地改變,時光讓他們長大,而那些文學的種籽也漸漸長出芽來。謝謝你們,這是給我很大的動力,去推動文學創作。直至他寄往比賽的詩,我完全看不出來是他寫的,那些陳腔已經去掉,在廣闊的創作世界,他可以發掘更多,一年了,我看着得獎名單,並沒有忘記你們的名字。
入夜後,半山的風竟然有點涼,像熱日也懂得疲累,要休息了。然而平日很熱鬧的soho區,有些店都關門了;那平時遊人如鯽的行人電梯,都只剩下冷冷的白光燈,遠處的招牌還亮着,偶然相遇的有一些外國情侶。
是否應該愛上這樣的夜晚,如果平常的我們都害怕遊人太多、空間太擠。有時,深夜連着音樂滑過我的身體,平澄的黑夜讓我更看懂自己,或者說,冷清叫人寂寞,即使熱鬧同樣叫人寂寞。
如果一切還不至太爛,就愛上它吧。
很多時候,生活都像一道曲線,有高低起伏,或許這是人生應有的一種節奏。然而當我們把自己迫得太緊,把約會排得密密麻麻的時候,孤單感會像那無處不在的小蟲,更懂得如何鑽進我們的身體裏。我像那床頭的燈因為拼命地亮着,而顯得愈來愈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