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本來有約,突然取消,一時無聊看到床頭的小隔裡放滿了舊日記和中學時期的紀念冊。我的第一本日記誕生於1990年,紀念冊則是中四五時期的物件。想起來我真是一個十分遲熟的男孩,看到朋友們真誠又簡單的字句,很早已經懂得直面自己的人生,而我卻只能寫下甚麼:「珍惜是奇妙而崇高的」「人海茫茫相逢已是難得」等陳腔濫調——中學時代總有人要擔當「扮文藝」的角色,不幸我演了這個。
那時我的英文名叫Stephen,名字代表了我的中學時期,一無是處,幼稚懵懂。看到紙上寫著 “To Stephen”,那是跟我說話嗎?聲音尤在耳邊,只是說者早已忘記。
那時很容易拾得的東西,卻離我愈來愈遠,它叫快樂。像練波,像去打一場羽毛球;像到M記談天;像逛葵芳;像到海洋公園。像我第一次去日本,便寫了十版紙。現在做甚麼事可以令我獲得相同的雀躍呢?現在的日記半年才寫一趟。
旅行麼?拍張明信片回來算得是甚麼;談情麼?拋擲寂寞的遊戲從開場到落幕都顯得愈來愈沉悶了。燒光的眼神,要去學怎樣愛,實在太吃力。
但要我做回Stephen,我不能,也不大願意。
人總是要向前走的,經歷就是福氣。我即使懦弱,但也算是敢於面對人生的。只是我漸漸發現,我不易快樂。當我愈渴望簡單,愈相信感覺的單純,一切都會循相反的方向走。
紀念冊上頁頁都是「友誼永固」,又有幾多成真?承諾與祝願,都是虛無飄渺的,所以也不需去苛求甚麼,也不需要傷感甚麼。我對自已說,再任性一點吧,試試會不會全世界的人都討厭你。
現在窗外打雷,實在和我很相襯。
4 comments:
名字
畢竟只是一個代號而已
我的英文名字
是一位外國人給我改的
不過一直都沒使用
後來進了一家德國公司工作
那時候才正式開始使用
一直到現在
小學的時候, 記念冊是分給全班同學寫, 一人一頁, 永不落空。中五時, 變成了自給好朋友及幾個坐得近, 算得上熟的女生寫。中七的時候卻明白了,若是真心當朋友的,其實靠不著那本紀念冊。若是無心的,寫了也只會變成無意義的文字罷了。
只是有心無心,其實有時自己都不知道。
乐天派似乎很难成为作家、诗人,简简单单,是否就连灵感也丧失?
这篇文章两年前写的,感觉你现在的心境跟两年前仍然相似,也许是经历过很多挫折,但还是希望生活中的你多一些笑容。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