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728

抬頭吧相信愛


林夕新書的名字叫《世界將我包圍》,這也取自楊千嬅《飛女正傳》中的其中一句歌詞,我很喜歡這句話的力度:世界將我包圍,誓死都一齊,壯觀得有如懸崖的婚禮。當然懸崖意象在楊千嬅的新歌《火鳥》中再次出現,戀戀不捨大概是這種「將我包圍」的壓迫感,所以即使林夕專欄集已失去《原來你非不快樂》時的神采,我也買了他新的這一本。

是的,世界將我們包圍,突如其來的列車意外,總會驚醒我們「珍惜眼前人」的膚淺的愛。人是傭懶而善忘的,我總得相信,這些距離我們甚遠的時事新聞,不過是蜻蜓點水,很快我們又會因為別的新聞而忘記了那些可悲的死難者——那些死難者是如此陌生,我們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悲憫。

但這是一個清晰無誤的警號,有一天,你愛的人總會離去,這彷彿是一個悲咒,每發生一次,你頭上的金剛箍又會緊一些,立地成佛,其實又是癡人說夢。

這時我想起了林振強,其實林振強有散文集的嗎?我總覺得他的風格跟已故香港作家李國威相近,簡單地,相信愛,即使人生漫長而曲折,即使整個世界向你狹小的斗室,一陣一步一步的壓過來。

他說:抬頭吧相信愛你便能飛。我相信,但願你都相信。於是我刻意抬頭,看看今天的藍天。

20110721

書展偶拾

這個星期,因為要忙搬家和舊家裝修的事情,所以忙得要命,瑣碎煩人的事,對我這個「心急人」而言實在是考驗,也有幾天情緒跌落低谷,可能自己想要的太多。要學習。

《而我們行走》出版,是我的第3本書,是開心的,因為好些詩作現在讀下去感覺仍在。我衷心感謝買詩集的讀者,書展像洪流,聲音、廣告、新書、講座……試問一個人又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逐一將之細味?所以假如你在書海裡拿起《而我們行走》看一下,我是由衷感激的——況且,這是詩啊!也因此,你們買了,讀了,也請你給我知道,你的感受——我可是一個貪心的人。

但逛書展,每一次的感受也是不好的,並不是那商業成分,而是總會碰上一些很鄙俗的人。譬如今天一位小朋友看到灣仔填海工程,便問他的爸爸,那裡是建公園嗎?好像有一條長廊,那父親說建設是必然的,難道你要回去從前的小漁村?那小孩便擔憂地說:那麼大海怎麼辦?總有一天會消失了嗎?那父親說:有甚麼要緊,沒了也不要緊,絕對不要緊!把山移開便可以了。我深深的鄙視這一種家長,並確切感受到,我們一直弄錯了教育的對象——不應是小孩,而是成人、家長!


20110719

《而我們行走》出版!


我的第3本書,第2本詩集《而我們行走》終於都出版了。感謝昌和淡水的幫助,這本書可以順利出版。這本書收錄的詩是2007至今年的作品,所以有些詩的風格會顯得有顯著的不同。我偏愛詩,所以衷心希望讀者們可以買一本來支持。:)



前言

這個世界,有時並不太美麗/但我們需要繼續行走/這個世界是充滿張力的/像黑雲下的一朵白色雛菊/可是/我們在日常生活之中/總是/被世界拒絕/譬如說當要理解悲傷的時候/它總以它的方式/告訴你/你的定義錯了/但有時我們卻很準確/像寂寞時/在巴士的車窗上/一點點雨點打落玻璃窗上的頻率/譬如在細小的扁圓魚缸裡/游來游去的小金魚/有時/我只能用詩/用它特有的節奏/把世界打開/而這時/世界會告訴你/它那些奇妙的/名字/像印度人用笛/喚醒(還是催眠)/蛇。

20110711

不沉沒在深深的藍光——給兩位得獎同學

這個月,漫長的學年終於完結了。最開心的是我的兩位學生得獎了。他們不是第一位得青年文學獎的學生,他們與我的聯繫相對較少。我大概會比他們更高興,是因為我教他們的時間並不長,他們卻原來一直在默默地寫,而且更鼓起勇氣參加全港性的比賽,繼而得到肯定。這是給我最大的肯定——並不是要說我教得好,而是我終於在他們心中埋下了文學的種子。當中L同學在上我的課前已經上過寫作課了,她得獎,是可以預料的。我跟她說,她或許會活在前輩的影子裡,不要因為受前輩的肯定而忘卻自己的聲音。和她相處久了,逐漸知道她的性情,我放心了,她不會。然而N同學卻沒有受甚麼寫作訓練。坦白說我對N同學最初的感覺並不深,他坐起來也不大端正,可是他上課的時候很專注。作文呢?還是有一些傷春悲秋的痕跡,他努力,潛質是有,但要很大的進步,才能參加文學比賽。那時,我大膽地用中文課的時間教授兩首流行歌詞和一些詩歌,希望引起那班同學的興趣(當時他們是中三),上堂的反應依舊還是很一般,感覺上他們並不能感受甚麼,但原來他們默默地改變,時光讓他們長大,而那些文學的種籽也漸漸長出芽來。謝謝你們,這是給我很大的動力,去推動文學創作。直至他寄往比賽的詩,我完全看不出來是他寫的,那些陳腔已經去掉,在廣闊的創作世界,他可以發掘更多,一年了,我看着得獎名單,並沒有忘記你們的名字。

20110705

我說他愛你











眼前的一杯咖啡,暖了,水珠沿着膠杯杯身筆直地滑下來,香港的夏天彷彿有很多話,想着要滔滔不絕地說出來,但坐下來,卻無從說起,風扇努力地平衡着店裏的溫度。

後來終於還是說了愛與不愛的問題,路上的行人走過了,拖着那被過份寵愛的狗。

這問題,已經很老了。

其實像街道圖一樣,我們有太多的選擇,其實人生路上並沒有香港人常常說的「雙贏」,如果世界只有一條路,大概世上並沒有這麼多苦惱,然而我想說的重點是,我們的路其實徹頭徹尾只有一條,其他的,不過是幻覺。但電光幻影,輻射干擾,又何嘗不時時刻刻牽扯着我們自私的目光呢?於是我總愛說:由他吧。

我其實很討厭在朋友面前說這甚麼那甚麼,那種類近清醒的說教姿態。回首,突然十年又過去,在這條路上,我站在失敗的那一邊,很久,不見得可以走過對岸。金鐘,本來的紅棉在哪裡?

我聽到一句溫柔的話滑過耳邊:為何他會離開我。

不要問這樣的問題,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有時世界無法解釋,愚昧和即興式的決定,充斥在城市每一個角落。思考會打開一大片荊棘叢林,你走過去只有傷、只有痛,而你走,也不見得是勇敢,這種經驗,不見得可以使你成長。

看,我又墮進那道理的黑洞裡,別說了,來,我們碰一下杯子,就好了,就拍一拍自己的胸口,說一句,我們都活得很糟糕,就好了。

20110704

那橋不在


入夜後,半山的風竟然有點涼,像熱日也懂得疲累,要休息了。然而平日很熱鬧的soho區,有些店都關門了;那平時遊人如鯽的行人電梯,都只剩下冷冷的白光燈,遠處的招牌還亮着,偶然相遇的有一些外國情侶。

是否應該愛上這樣的夜晚,如果平常的我們都害怕遊人太多、空間太擠。有時,深夜連着音樂滑過我的身體,平澄的黑夜讓我更看懂自己,或者說,冷清叫人寂寞,即使熱鬧同樣叫人寂寞。

如果一切還不至太爛,就愛上它吧。

很多時候,生活都像一道曲線,有高低起伏,或許這是人生應有的一種節奏。然而當我們把自己迫得太緊,把約會排得密密麻麻的時候,孤單感會像那無處不在的小蟲,更懂得如何鑽進我們的身體裏。我像那床頭的燈因為拼命地亮着,而顯得愈來愈暗了。